“雄黄粉。”樊守起身,随意的将手上的粉末往地上甩了甩。
他说完这句话,目光就朝门外看去,好像是看到了谁,长睫俊眸眯了眯,“走,我们也出去瞧瞧。”
虽然我和阮玉朵的关系并不好,但毕竟认识一场,还是想送她最后一程的。另外丫丫阿姆的身后事,我们也要处理。所以,樊守说要跟着去瞧瞧,我没有反对。
小梦在我和樊守走到门口时,用英文说了句,“我有些不舒服,就不跟着去了,如果阮格契问起来,你就请帮我说说。”
我回过头扫了她一眼,发现她低着头,跪坐在地上的,说话间,手捏着自己衣领,表情有些落寞。看到她手捏衣领,我便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牙痕,脑海里一下涌现出阮格契在朱貅袭来的时候,他将她推出去当挡箭牌的画面来,当时她就被朱貅咬住了头的,要不是杰南危急情况之下射了一根箭矢在朱貅头部,她现在早就葬身朱貅的腹中了。估计昨晚那一幕,让她看清了阮格契,现在开始不想接近他了。
比起阮格契这样的男人,我觉得樊守真的好太多了,遂被他牵在手心里的手也反握了他手一下。樊守感觉到了,会意的扫了我一眼,以为我在提醒他回应小梦,于是,他朝小梦道:“ok。”
随即,牵着我走了出来。
我们走出来的时候,恰巧看到穿着抹胸裙子的库巴族女人们,围着棺材在跳舞,与其说是跳舞,还不如说是在进行某种仪式,因为她们一阵乱晃之后,就有男的过来拿匕首割破她们的手腕,将一些血洒进棺材里,然后,又拽下头发或剪下指甲放进去。
等这些弄完,几个壮汉就开始抬棺材往站在村口的阮格契走去了。阮格契穿了一套白色的越南男人的奥黛,手腕上、脖子上都戴着紫色的花环,随即,在棺材抬过来的时候,他咬破手指,在自己的额头眉心处点了一滴血,嘴里念叨着什么,很快从树林里爬来四名面无表情的小孩,大概只有一米高,穿着越南小孩的肚兜,赤着脚,跟在他身后。
我仔细看,发现小孩的头顶也插着金针,难道这就是阮格契的鬼童?
“是丝罗瓶。”樊守朝我道。
“他们是活着的吧?可不可以救?”我关心的不是他们是什么,只想救他们!
这个阮格契真的太残忍了,怎么可以拿这么小的孩子当作傀儡呢?
我身为人母,看到小孩受苦,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我都说了,这些孩子不是鬼童,而是丝罗瓶了,根本就没有意识了,怎么救?”樊守烦躁的道。
樊守已经好久没有对我这样烦躁的说话了,可见他心里也不好受。
等阮格契领着丝罗瓶小鬼在前面领路的时候,杰南则领着几个库巴族的少年吹着一种椰子做的某种乐器,吹着怪怪的曲子,跟在阮格契身后,他们后面是抬棺材的人,棺材后面是跳着怪舞的库巴族女人们,最后面是一些提着篮子的小孩,手里头洒着用血液浸泡过的花瓣。
要不是我和樊守在一起时间久了,经历过恐怖的事情多了,否则,这会一定觉得这送葬的画面太诡异了。
那些小孩走后,后面还有几个男人是抬着丫丫阿姆的尸体往前走的,我和樊守就赶紧跟上了。
跟着送葬队伍走了近一个小时的山路,他们才在一处悬崖处停了下来,一停下,我就担忧的看着樊守的腿,“守哥,你昨天被鬼童咬了腿,走这么多路要不要紧?”
樊守无所谓道:“老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这点小伤根本不碍事。你在这等着,我去前面看看。”
樊守估计觉得前面是悬崖,我过去不安全。
可我担心受伤,走过去不安全,所以,并没有听他的,而是搂着他的胳膊,坚决要和他一起走到前面的悬崖边去,他拿我没辙,只好让我和他一起过去。
过去之后我发现,村民将棺材抬到悬崖边放下,丫丫阿姆的尸体也抬过来的。他们这会都单膝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放在左胸口,闭上眼睛,表情虔诚的念着什么经。而阮格契则嘴里也念叨着什么,最后将先前咬破的食指挤出鲜血,滴出一滴放在棺材里的阮玉朵额头上,顿时,跟着他的那四个丝罗瓶就爬进了棺材!
“卡巴那!”他们一进去,阮格契就一声吼道。
他一吼,杰南和那几个少年就站了起来,将棺材往悬崖底下推下去,我见状,赶忙要冲过去救那四个小孩,可樊守却一把拉住我,朝我轻声道:“那四个小孩是丝罗瓶,就和行尸走肉一样毫无意识,你救了也没有用。”
我听到这话,便止住步伐,眼睁睁的看着那四个丝罗瓶小孩,跟着阮玉朵的尸体一起被推到悬崖底下。
悬崖底下不是河流或者是山谷,而是一个小的火山口,他们将尸体扔下去,没一会就没入了底下的岩浆中。随后是丫丫阿姆的尸体也被扔下去了。
她们被扔下去无影无踪之后,阮格契单膝跪地,捂住脸哭泣了,嘴里说着越南话,时不时冒出一句“玉朵”,大概是在和阮玉朵告别吧。
杰南这时,却突然靠近他,手缓缓伸向阮格契的后背,打算要推他下去的意思……
他们的同村村民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都屏住呼吸盯着他,但都不阻止。我见状,心提到嗓子眼了!这杰南,虽然年纪不大,但这份胆量可一点都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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