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认识玉飞,他只是看着奄奄一息的玉烟,他没有上前,他没有流泪,他更没有叫玉烟一声“哥哥”,我们不明白?他有什么心结难以跟玉烟解开?
玉飞,算不上帅气,却有一股自然的稚嫩气息,在我们眼中,他似乎还停留在他的二十岁。
玉飞,经历过太多的波折。看过太多人情世故,人心冷暖,他走来时,他是个淡漠的人。
他答应玉烟的时候,他只是看着我,他的眼神,有着抱歉,他的眼神,有着眷念,我不懂?后来,我才明白,他是在接受哥哥遗留下,而又没有燃尽的那份爱,那时,我开始同情玉烟,玉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玉飞的幸福就是延续你的爱情吗?
可是,玉烟听不见了。
玉飞,做到了,他尽职的做着忆儿的好爸爸,他尽量的学着去爱上依依。
这一切,那么虚伪,这一切,那么不真实。
三年的时间,依依除了去玉烟的坟前,除了去忆儿的学校,她,几乎都坐在那把玉烟曾经坐过的椅子上,她的眼神,总是柔柔的,她的神情,总是暖暖的,她说:玉烟就在她的身边。
玉飞,不是圣人,但是,我知道他是个君子。
维持着那一纸合约,维持着哥哥最后的遗嘱,却不能越过接线。
依依最后选择离去,萧然的离去,突然间,我们没了泪水,而玉飞,只是看着,他一夜之间,沧桑了好多。
玉飞,你要继续这样吗?
我问他。
他无言的望着我。
我感觉到了,心痛。
为依依吗?
我也心痛……
我离开的三个月,依依死了,我来不及对她说一句话。
我懊恼当初的冲动,非常懊恼,可是没有办法,她已经走了,走得悄然无声。
玉烟,依依,你们好自私?留下一封让我永远背负的沉重,你们就走了,而我呢?要怎么办?步入你们的后尘么?可是你们知道吗?我的感情没有你们那样的沈彻,没有你们那样的刻骨,既然是那样,为什么要选择我?
我很痛苦。
玉飞,更加痛苦。
我辞职了,不再做两袖清风的教师,去了玉飞的世界,担任着依依的职责。
荒唐的事情,荒唐的心,荒唐的人生……
“你走吧!谢谢你……”玉飞对着我说。
“晚了!”我无奈的摇头,我都做了忆儿的妈妈好几年了,而今,你才放任我去追求幸福?试问,我还有幸福而言吗?玉飞,你跟依依一样的残忍。
玉飞呆呆的看着我,眼神有着说不完,诉不尽的无奈跟凄楚。
我蓦然发现,这个男人何时这么沧桑了呢?他在什么时间变得这么忧郁了?
为什么?
难道玉烟的那个包袱就那么难以让你忘怀么?
我走了,彻底地走出他们的世界。
我忍受不了他们那样的反复跟伤痛。
走的那天,我发现,玉飞,是我深爱的男人,他却早已失去了爱人的权利,我伤心的离开了,我揣着满腔的恨跟不甘。
玉飞,悄悄的走进我的世界,依依发现了,忆儿发现了,可是,他却没有发现。
我一个人走了。
我不知道我的那种叫不叫爱情,但是,我知道,我已经失去了爱情,就在玉飞走的那个时刻开始,玉飞说“你走吧”的那个时刻开始,我已经没了爱情。爱情是什么?听我给你细数?
我爱你吗?
听我给你细细数来。
我爱你……
我有多爱你?请听我细数。
我爱你,直到魂魄所能触及的极致悠远。
就像在黑暗中,探索着上帝和恩典的极限。
我爱你,是每天的最基本需求,每日每夜。
我的爱情奔放,像人们追求自身的权利。
我的爱情真诚,象人们拚弃虚华的赞扬。
我爱你,激切如旧时的哀伤,虔诚如童稚的信仰。
我爱你,用一种似乎已随着古老信仰幻灭的爱情。
我爱你,以此生所有的呼吸,欢笑与泪水,而若上帝恩允,死后,我将爱你更逾生时。
假的,原来那只是玉烟给依依的誓言……
玉烟走了。
他带走了那首我爱你的诗集。
玉烟走了,也带走了玉飞跟我的缘分。
依依走了,她彻底碾碎了我的梦……
依依那天说的话,几句而已,却是最后的留恋,我能说什么呢?
是我自己傻傻地夹在他们的中间,是我无奈的看着他们变化无穷……
而今,我能怨恨么?
我伤心的离开了他们的世界,偶尔我也在想,依依,你从这里跳下去的时候,什么感觉呢?
是随着风飘扬起的飞翔,还是云儿伴随的虚幻……
是看尽了人世沧桑,还是真的太不放心玉烟?
灵魂是什么?
灵魂就是一个永远没有光亮的地狱。
依依,你知道吗?你走进了一个地狱,如果玉烟看见了,他会很伤心的。
我呢?
我也要随着你的脚步走进地狱么?
我不愿意。
操场角落,依依噙着淡淡的笑意,对着我笑。
天空远处,飘扬着几朵乳色的白云,它们微微飘过我的头顶,它们,似乎留下了什么?依依想去触摸,却不能。
我看着依依美丽婉约的美丽脸颊,看得出,她正沉侵在自己的爱河里,她变成了玉烟的那条鱼。
“你恋爱了?”我站在依依的身后,期待答案。
依依的嘴角扬起羞涩的笑意,扫过我的眼神,微微点头。
“是叫厉玉烟吧?”我试探着依依。
“嗯……”依依点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喜欢他,那种感觉,就像是前生认识的一样,我看见他的时候,心……有点动了,菲尔,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恋爱了?”依依不确定,激动握着我的手,问我这个爱情的白痴。
“也许吧……我没有谈过恋爱,我哪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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