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后宫中人都在她的目光下瑟瑟发抖,明明是温暖如春的殿内,偏比狂风大作的殿外都要寒冷。
顾双弦就在这两股截然不同地旋窝边缘钻了进来,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挣扎半响:“手下留情。”
夏令姝倏地一笑:“留情?留下谁的情?皇上,这里有人要害死臣妾的儿子,害死你的太子,说不定,借此还可以害死大皇子或者二皇子,再不济还可以拉下一位嫔妃陪葬,你让我留什么情?”手腕一甩,迳自对随着自己而来的张嬷嬷道:“凤梨将在此所有人搜身一遍,仔细了,兴许还有残留的毒粉;其余的人随着嬷嬷去搜宫,顺道看看这皇宫大院里还有哪一位手脚不干净的叛逆,胆大妄为地想要谋害皇家子弟。”话是说得冠冕堂皇,一方面是为了太子,一方面为了皇子们,还有一方面是嫔妃,将小小的私仇说得大公无私,也是这一位皇后娘娘常用的手笔了。
德妃的喊冤顿时小了,原昭仪身形不动,其他的嫔妃们都还未在后宫里站稳脚跟,平日里听多了皇后娘娘的雷霆手段,如今看着原本当家的德妃与原昭仪都不敢反驳了,其他人更是不敢至一词。
顾双弦知道夏令姝是豁出去了,心里一半煎熬一半兴奋。煎熬的是谋害太子的幕后黑手肯定能够查找出来,兴奋的是夏令姝经此一事已经得罪了其他世家,世家抱成一团抵抗皇权的势力定然会撕开一条不小的口子,能够让皇帝借此剿灭朝廷最大的一颗毒瘤。至于那心口内里伸出一点点针扎的痛,已经被他忽略不计。
没了多久,凤梨就已经从那宫女身上搜出一张巴掌大的白纸。宫女只说这白纸就是德妃交与她包裹毒粉的纸张,夏令姝让人抱来一只小猫,抹了一点浅白的粉末放在猫咪的舌尖上,没了多久,猫就口吐血沫而亡。
夏令姝抬了抬手:“谋害皇家子弟,该当何罪?”
一直守在皇后身后的方嬷嬷冷不丁的冒出来,沉着道:“腰斩于市,灭九族。”
宫女不可置信地扬起头来,就听到夏令姝冷冰冰地道:“本宫为太子积德,不灭你九族了,下去领一百棍,杖责吧。”一百棍子,连身经百战的将军都受不住,宫女们只要十棍就会命丧黄泉。
宫女惨叫:“娘娘,您说过留我性命的,您说过……”
夏令姝想了想:“那好,留下你的性命,将你九族全部腰斩于市。”
“不——!”宫女跌在地上,已经说不出任何求饶的话语。夏令姝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实话。”
宫女惶惶然地仰视着她,一时没有明白。夏令姝微倾着身子,靠近她的脸庞,轻声道:“本宫要的是实话。还记得第一个对本宫撒谎的人,是怎么死的么?”
夏令姝笑如春风,银蓝色的眸子在背着烛光地阴影里似明似暗,前倾的身躯带着泰山之势压了下来。宫女显然是想到了夏令姝刚刚嫁给顾双弦之时,手段很辣地处置宫妃的情景。那一位宫妃,在顾双弦与夏令姝成亲当夜,借病将顾双弦从洞房花烛夜给支走,让夏令姝成为整个皇宫乃至皇城的笑柄。几个月后那妃子血崩而亡,其家族如流沙如海再也没有了音讯。
宫女牙齿不经意地打颤,咯吱咯吱地磨牙声在殿中回响,就想老鼠在铁夹中辗转挣扎、越来越恐慌乃至绝望。
夏令姝虽然被皇帝厌弃,可她的权利依然在皇宫中延伸着,随时随地可以掐死敢于逆天之人。
宫女面如死色,半响,才从那发白的唇瓣中挤压出三个字。夏令姝莞尔一笑:“去吧,本宫会给你家人一笔银钱,算是你对太子‘照顾有佳’的恩奖。”再一起身,她的一切温柔瞬间转换成平静无波。方嬷嬷一招手,已有太监将宫女给拖了下去,这一次没有人喊救命或冤枉。这里的每一人都看到了宫女回答了皇后什么,每一个人都不确定皇后下一步会怎么做,她们有的人紧张,有的人嗤笑,有的人鄙夷,有的人惧怕……众生百态,谁都不知道谁才是戏中人。
德妃众人被皇后逐个安排到了不同的偏殿,不准返回后宫各自的居所。宫殿很小,有不少的房间,德妃与原昭仪被各自安排入住了最大的两间主屋,其他嫔妃各自按照品级一个个进了各自的房间,没有伺候的宫女也没有随侍的太监。
夏令姝与顾双弦坐在主殿中,两人各自占据了半边江山,相互想着心事。
没多久,张嬷嬷带着去搜宫的人回来了,一字排开将众多物品摆放在檀木大长桌上。琳琅满目地各种物品,看得人的眼都花了。合-欢膏子、壮-阳酒、各种奇形怪状的玉-势,看得夏令姝冷笑,一旁的顾双弦热汗直冒,辩解道:“这些个污物,朕从未见过,更未曾用过。”
夏令姝已经懒得消遣他。等到一个人已经对对方再也没有任何要求的时候,会觉得言语都多余。
张嬷嬷指着另外一个锦缎包着的东西,道:“巫蛊之物,暂时还未写下名字和生辰八字。”皇后随时会被废,德妃和原昭仪年老无法独宠后宫,顾双弦是个好色的,新人们还没有全部尝尽,这些个东西自然而然未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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