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就是一些皮肉伤,现在别动我,我一会儿要晕过去,你配合老妈演的真一点。”
王耀城龇牙咧嘴的从后腰下掏出半块砖头,这块砖头垫的他难受极了。
略微调整了下,在沙堆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王耀城对大哥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缓解他激动的情绪。
大哥王耀阳:“……”
稍待片刻
“孩子,你怎么了?醒醒啊,可不要吓老妈啊!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不活了,呜呜呜呜……”
母亲陈秀莲神情悲切的哭起来,三分假,七分真,尽情的宣泄自己压抑的惊悚情绪。
她是市剧团台柱子演员,从13岁进入京剧团学表演,虽然只有四十六岁,从事演艺生涯已经33年,绝对的实力派演员。
这样神情悲切的表演信手拈来,十分传神。
王耀城眯缝着着眼睛,偷偷举起大拇指给老妈点了个赞,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报警。”
街区附近的学府路派出所隔着并不远,用不着家人报警,已经有邻居报了警,三名警察迅速赶到了现场。
他们看到现场一片狼藉,楼道里,砖石堆上,殷红发黑的血迹斑斑点点,年轻的伤者王耀城满脸是血昏迷在地上,白色的短袖衫已经被鲜血染红。
他双目紧闭的晕倒在地上,手脚还不时无意识的抽搐着,旁边陈秀莲神情悲切的哭泣,令人见之动容。
一把沾染着血迹的铁锹孤零零地扔在旁边,正是行凶的工具。
所有的一切都很明了,串联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警察忙着拍照取证,还没等到问上两句话,一辆蓝白相间的救护车“哇呜、哇呜”的闪着警报灯随后赶到,气势相当的震撼。
救护车外面印着几个鲜明的大字:
淮州市新民面粉厂。
开车的驾驶员推开车门下来,一眼看见王耀阳,吃惊的打招呼:“嗳,大阳子,你怎么在这里?”
大哥王耀阳认得来人,正是一同退伍的战友刘全安,回来以后,分配进了新民面粉厂当驾驶员。
今天是星期天,刘全安开着单位的车出来赚点外快,这种事儿一点都不新鲜。
现在的医院远没有后世财大气粗,能配备精良的救护车和全套医疗器械,现在能够有个车把重病号拉到医院就不错了。
就算是京城里,满大街跑的也是“天津大发”或者“松花江”牌黄面的,总数超过6万辆,俗称“蝗虫”。
“原来是全安啊!特么滴别提了,这事说起来窝气,今天被一群小崽子打上门来了,把我弟弟的脑袋开了瓢,人都整晕了。”王耀阳有些无可奈何。
“这可真新鲜了,有你在怎么会?一般对付三个五个的也不在话下,论打架你可是这个。”刘全安钦佩的挑起大拇指。
“我哪知道这档子屁事儿,之前在楼上唾了会,等到下楼,这群狗崽子已经跑了。”王耀阳有些丧气的说。
刘全安一听也火了,顺手从驾驶座位底下抽出一根撬棍,虎彪彪的说:“人呢,都跑哪去了?要不咱开车去追,抓回来慢慢整,把这些青皮街混子的屎都打出来。”
……
“咳咳!”
听到他俩越说越不像话,老爸王国栋忍不住干咳了两声,显示自己的存在:
我要不说两句,你们是不是把天都给通个窟窿?
“叔,您也在呐。”刘全安有些尴尬的抓了下头发,不动声色的把撬棍藏到了背后。
“我要不在这,指不定你们要闹出什么幺蛾子,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在部队里也锻炼过,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一个个都不省心。”
“叔,您教训的是。”
“派出所的人已经来了,这里的事用不着你们乱插手。”
想了一下,觉得说话的口气有些重,老爸王国栋语气缓和下来,说道:“家里的事儿谢谢你的关心,以后有空来家里玩,现在还是赶紧送耀城到医院去吧。”
“哦!对对……”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王耀城抬上救护车,派出所的警察也跟了一个去医院,主要是为了第一手掌握伤者的严重程度。
冷不丁的,这一铁锹下来砍在头上,流了很多血倒不是什么大事,派出所的警察见的多了。
关键是伤者无意识的抽搐,让经验丰富的警察高度重视起来:
现在必须先把行凶者抓回来,然后视情节而定,这是通常的做法。
伤者表现出无意识抽搐的症状,最低也是轻度脑震荡,严重的话就说不好了,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完全够得上流氓罪立案标准。
人的脑袋是最精巧不过的器官,不是专业人士,谁也说不好,一下子干成了白痴也不是没有过。
如果伤者到了医院就醒转了,请医生给缝合几针就可以回来了,那么底下的事儿就很好办:
警方无非是给双方调解一下,让行凶者拿出一些赔偿,当作医药费、营养费就算完球了,至多两百块钱就解决的事。
抓获的凶手,如果有人递条子带话,现场就可以放了,没有关系的话拘押几天,留个案底,这就算顶了天。
若是伤者持断昏迷不醒,并且伴有恶心呕吐的症状,那就必须住院了,现在的伤者王耀城就属于这种情况。
嗯!比较严重。
最少也是个脑震荡,属于造成较严重后果的情节,够上了立案的标准。
至于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派出所的警察也说不上来,还有待于后续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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