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的房间,让柳下溪感叹,果然是男人的住处!
由直线与斜线构成的室内布置,以灰蓝与冷绿加白色为调子。
虽说是套间也只有一房一厅一厕,以他的身份来说这待遇是薄了些。
室内很整洁,除了军事方面的几本书外只剩下日常用品。
非常单线条。
“参谋长是张飞李逵式的人物。”一直沉默看着柳下溪一举一动的纪仕林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在他眼里,正在搜查的柳下溪是专业的。
纪仕林很合作,他是聪明人,能早点破案对整个炮兵独立团都是一件好事。他对于搜查此案也不是不尽力,他有自己的想法。柳下溪破不破案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背景:某大军区正职中将的爷爷,正师级大校的养父,特种部队少将的二叔父,以及河北某省高官的生父与名牌大学教授的生母,与他处好关系不是件坏事,团长答应他参与这件案子,也是这个理由吧,这可是位有身份的天价太子爷。
他把口袋里的有关参谋长死亡现场的照片放在茶几上。柳下溪停下了手中的搜查。
参谋长当时是伏身在床上,由于夏天,裸露着上身,背上满是枪托留下的皮下淤痕。
“致命伤是后脑的那几处。”纪仕林指点着相片。“可以推断,参谋长当时背对着凶手。一位身经百战的人会背对着凶手,只能说他不防备身后的人。”
柳下溪点头,这推理是正确的。
“手上合理持有□□的只有哨兵。”纪仕林胸有成竹,双臂抱在胸前。
有关这点柳下溪并没有表现出惊奇,当听到参谋长是被枪托打死后,他就想到了站岗的哨兵。问题是,在大白天若是被哨兵打死的,怎么会没人发觉呢?
没有预期中的赞赏响应,纪仕林有点不高兴:“我已经开始清查所有当班的哨兵。”
“如果是谋杀的话,应该可以顶替哨兵。”柳下溪淡然道。没有人傻到在自己岗位上杀人,那不是等着被人抓么?“我看还是查一下今天有什么人出入军营,说不定凶手已经逃出营地了。”
纪仕林虽看不惯这位太子爷臭屁的样子。却还是应道:“说得对,也许是外人混进了军营。瞧这打人的手法这么拙劣,不像是职业军人的身手。”
“凶手说不定就是要留下这样的错觉。”柳下溪不以为然。“以枪托为打击凶器在军人之间是常用到的,不懂得□□或者说外面的人更应该会把枪当成棍子或是棒锤,或者使用□□上的刺刀,那样反而更容易杀人。应该是军营中的人,军事法庭是可怕的,只要是军人又有谁想进去呢?也许先设定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纪仕林邹眉,“是谋杀么?”处心积虑地想杀人?杀人者内心的黑暗,让即使身为军人的他也有点不舒服。
“纪上尉,以你的看法有哪些人希望参谋长从世上消失?”
纪仕林摇摇头:“实话说参谋长人缘并不好,脾气大,思想老化,不肯接受新的事物。比如说他就是不能理解你叔父在演习时运用远程火箭炮,认为和平年代不需要浪费这种杀伤力过重的高耗军需物质。除了这点,他还喜欢喝点小酒,醉了的话会殴打士兵,这种事当然会有人怀恨在心。”
“也就是认为人数过多,不好锁定对象。”柳下溪重新翻看相片,相片只照到死者与床。“当时这房间没有拍照?”
“噫?当然没有。房间需要拍么?”纪仕林反问。军营内是不给轻易使用拍照设备的。这可是隶属国防的。
“同样,这室内若是少了什么或多了什么,也没有人会注意到。”柳下溪苦笑,他起身继续先前没有完成的搜寻。
床单上还遗有淡淡的酒味。
“其实锁定对象也得等尸检报告出来,根据死亡时间把范围缩小。”跟在他后面的纪仕林唠叨得很。
军用皮鞋被踢到床下,如果不是到地的床单上沾有草泥的色泽,还不容易发现。参谋长那种大男人居然使用遮到地板的床单?皮鞋上沾的泥早就干了,黑褐泛墨绿的成色。那种泥柳下溪并不陌生,森林里小湖边的草泥,干了后就是这模样。
“发现尸体的人是谁?”
“参谋长的勤务兵,刘成。”
“他的人在哪里?”
“先拘禁了,你发现了什么?”纪仕林邹着眉,才不肯相信这种太子爷脑袋会精光到哪里去。
军队跟地方不同,地方发现嫌疑人拘留对方,需要手续与证据支持,他们这里行事却是先关了再说。果然是标准的直线型领导结构啊。当然军队本来就是集权制。
“也不是。”柳下溪笑笑道。“参谋长的房间很简洁,他没有家人吗?”
“结过婚,听说他妻子十多年前就去世了,那边书桌的抽屉里有相册,别用那眼神看我!我检查过他的房间。”他摇摆着手生怕柳下溪误会些什么。
他这种敏感态度让柳下溪可以肯定,他知道参谋长好男色。
柳下溪这次没有被他打乱步调,继续搜查床底。床底并没有东西,连灰尘也没有,太干净了。
“参谋长的住处怎么只是这种规格?”
“这是参谋长还是营长时的住处,十来年了,他一直不肯换。”
“噫?”参谋长还真是怪人啊,不是以头脑出名的人,怎么就坐在了参谋长这个位置?还真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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