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投石机是什么,不过听说有魏慈陪着,想来也不用担心。我用推车走来走去不方便,只好回到营帐里。
到了晚上,魏郯回来了。
“用膳了么?”他问我。
“用过了。”我说。
魏郯颔首,让军士将烧好的水提来,给我浸脚。他伺候我的脚已经有半个月,我面对他的时候也绝无羞涩,常常会说说话。
不过今天,我没有什么闲聊的心情,只看着他把我的脚从一只桶换到另一只桶。
“怎不说话?”魏郯打破沉默。
我看看他:“说什么?”
魏郯将我的伤足揉着,淡淡道:“夫人连灭族这样的事都挺过来了,别人说二婚就受不了?”
这话没有遮掩,我狐疑地看他:“夫君都听到了?”
“牢房里又无墙壁,我想不听到也难。”魏郯说着,瞥我一眼,“你后悔嫁给我?”
我愣了一下。
魏郯双眸深深,似毫不经意,却一点也没有玩笑的意思。这个人就是这样狡诈,时不时抛个问题出来,总能让人猝不及防。
我心里腹诽之余,却不为难。诚然,与魏郯成婚以后,悲喜种种,比我过去五年遇到的都要多。不过后悔么?我倒想不出有什么好后悔的。
“不是。”我诚实地回答。
魏郯把我的伤足放下,与我对视,“那夫人不喜什么?”
不喜什么?赵隽说的什么二婚什么门风,是为了把我激走,我早就不理睬了。我真正气的,一为这样被人面刺我还是头一回,二为这气是为是为了魏氏受的,被人当笤帚使的感觉,果然很是郁闷。
我腹诽着,转开脸去:“妾自幼受经典之教,空有节义之志却不能遵守训诫,自当惭愧。”
“哦?”魏郯抬眉,似笑非笑,“这么说,夫人从前读书?”
“正是。”
“读过什么?”
“儒家经史,”我对答,片刻,又补充,“哦,还有女诫。”
“哦?”魏郯一边用巾帕把脚擦干一边问,“女诫开篇第一句是什么?”
我:“……”
我瞪着他。
“过去太久,忘了。”我生硬地说。
魏郯笑笑,不加理会,只敷了药,用布条把我的伤足缠起。
“我还要出去,你先歇息。”他起身道。
“去何处?”我脱口道,可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
魏郯低头看我,唇边弯起,意蕴不明。
“去沐浴,夫人来么?”他低低道,伸手来抬我的下巴。
我撇开头,将左脚抵着他的腿把他支开,微笑:“夫君慢行。”
我没想到的是,魏郯这一去,直到深夜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也没有见到他,可是到了午时,外面突然传来喧闹。
“夫人!”阿元惊惶地奔进来,对我说,“夫人,谭君袭了前营,那些军士都说怕是要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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