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伯彦久于官场,已是见宠不惊,他说道:“大王见爱,卑职无地自容。”说完引见相州大小官员,众人参见康王后便列座谈起话来,汪伯彦讲道:“说起金兵猖獗,数度进出,朝廷养兵巨万,竟然防不胜防。”众人皆是嘘叹不已。宗泽却反唇相讥,“就是你也不见得有什么高招,只会卖嘴皮瓜子。”汪伯彦哪里受得了,就当作康王的面两人争吵起来,汪伯彦说康王出使金国返回相州他自会保护。宗泽说从磁州到相洲的一路护驾和情报的收集离不开他。两人的争执,康王不但没有责备,反而给予褒奖。称宗泽、汪伯彦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衷心可佳,战绩可点。
黄潜善接到圣旨要他到河北任副帅一职,面部没有丝毫的欣悦之情,反而增加了忧愁和疑虑。他知道自己去那里凶多吉少,皇帝兄弟之间的浑水是好淌的吗?这个康王是个笑面虎,肚子里打官司,杀人不见血的人,是不能得罪的主,尤其是那要命的书信,是钦宗下的密令。这还了得,假如一有闪失自己前程毁于一旦,弄不好小命都不保。历代这样的例子还会少吗?可是又不得不去,不去就是抗旨啊!自己审理童贯时,他就有一条要命的——抗旨不遵之罪,从另个角度去分析这也是皇上对自己的信任,取得皇上信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这既是挑战也是机遇,自己两边的事情都要把握住,只要凡事小心处置,见招拆招,是能做好这件事情的。
晚上,黄潜善和李纲两人在京城得仙楼一边喝酒,一边畅谈旧时之事,黄潜善深情地说道:“太上皇南逃之时幸好有师弟的指点,要不自己也难逃追究。师兄欠你个大人情哦。”“师兄别记心上,这是师弟应该做的呀!日后我们相互提醒、提携,为振兴朝纲,抵御外辱而努力奋斗”
黄潜善举着杯说:“师弟说的极是”说后两人碰杯而干。当谈及先生黄履之时,两人的眼睛都湿润了。李纲和黄潜善他们畅谈抗金报国理想,李纲深切地说道:“先生临终的谆谆教导:为官重要,为人更为重要。这话语时刻想彻我的耳旁,自己要以抗金卫国为己任。要同一切投降派斗争到底。”
而当黄潜善说自己马上要去河北上任的时候李纲不由的落下几滴泪水,李纲紧紧握着黄潜善的手说道:“师兄一路保重,要记住我们是师兄弟,我们同是邵武人,一定要完成先生强国富民的理想”。黄潜善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定为先生和家乡父老争气,为邵武争光。”
张邦昌得知黄潜善要去河北就赶忙带着义女小枚来和黄潜善话别,张邦昌紧紧地握着黄潜善的手说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到康王那里自己需多长个心眼,要经常来信,以免我和小枚挂念。”黄潜善眼睛都湿润了他看了看小枚,又看了看张邦昌说道:“信自然要常写的,我还有一事放不下,小枚是个乖巧的女孩子,看看张大人什么时候给小枚找个好婆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这些年来张大人对我恩重如山,潜善还无以回报,却要离你而去,想想真是羞愧难当”张邦昌连忙说:“千万别这样想,日后会见面的,别太伤感了。”此时小枚眼睛都哭肿了,她知道没有黄潜善自己早就成了刀下之鬼,她觉得要为恩公做点什么,要报答他的恩情,她恋恋不舍地看着黄潜善,真希望自己能和他一起去河北。
黄潜善不敢多留,和家中告个别就起程去河北了。到了河北,康王赵构,副帅宗泽,汪伯彦都出来迎接。他和宗泽交接好后,康王提议要设宴款待二人。
太阳西下三人在王府就开了桌,桌上尽是山珍海味,外加两坛十年陈酒:“女儿红”尽显主人的款待盛情,三人坐定后康王赵构说话了:“今日本王能在王府欢迎黄副帅的到任,和欢送宗副帅的离任感到十分高兴。宗泽与我有救命之恩情,本王没有好好的报答,如今却离我而去,实是不舍,但宗副帅是赴圣命而去,朝廷更需要宗帅这样的人才。京都乃大宋之心脏,更需要宗帅这样的人去保卫,这恰恰也是本王的骄傲所在。”
他拿起酒杯敬宗泽,宗泽十分感激康王的知遇之恩,只是自己抗金的见解和态度有时候和康王有所不同,但这丝毫没有影响自己对康王的敬重,他拿起酒杯说道:“下官感谢康王的关心和提携,本想在您身边好好的报答,现在却要离你而去,心中真是不舍,说罢一干而尽。”康王赵构流出热泪,激动地说道:“磁州一战全仗您的英明和勇敢,要不我难以在这里与诸位一起共饮。”话落杯干。
他转而又对黄潜善说道:“你来到我身边,这是皇上对我的信任,皇上把自己身边的能臣派到我这来足见我和皇兄情深意重。”
黄潜善慌忙说道:“下官不才,承蒙皇上厚爱,能来到康王身边,一定尽自己所能为康王分忧解难。”说完一饮而尽。
康王拍了拍黄潜善的肩膀说:“南逃一案,潜善兄办的非常之好,上合君意,下得民心。实在是智慧之举,我就喜欢和你这样聪明之人为伍。”说完又喝了一杯。在一旁的汪伯彦坐不住了。康王一敬完他就举杯插话了:“宗泽兄往后你就是天子脚下的官员了,又在李大人手下做事,往后还得多多关照小弟哦,还望你我摈弃前嫌共同匡扶社稷,为兄意下如何?”宗泽没有应答,举杯把酒喝下。就这样敬来敬去的三人都喝的差不离。两坛“女儿红”都见底了方才散席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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