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已经被逼到绝路的秋生拽下了手腕上的小竹筒,找到引线对着天上就是一拉。
什么都没发生。
秋生又晃了两下竹筒,一坨黑乎乎的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
风雨剑阁里,元冬正在打扫仓库。
“嗯?地板怎么翘起来了?”元冬拿着扫把左右扫着,突然觉得脚下的触感不太对劲。
把脚挪开,这一块木头明显要比旁边的颜色要深,而且微微凸起,四周都开裂了。
这下面好像是存暗器的房室。元冬有些着急,放下扫把,直接下了楼去找季春要暗器室的钥匙。
5个师兄弟里,只有他修习暗器,暗器室里存着的都是他从各处搜集得来的机关精器,其中还有南山老人生前采用千年玄铁所打造的最后一件袖剑,除了当年的出师任务用了以外,元冬把它一直封藏在暗器室里。
“地板坏了?”季春正在和禇苍南切磋,听完元冬的来意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道:“前几天我才进去给秋生拿过信号筒,怎么可能坏?”
禇苍南站在一旁挽了个剑花,劈开了正巧落在他面前的一片雪花后也收了剑。
“元冬比你细致,还是去拿钥匙进去看看。”
季春和元冬脚步轻提,不一会儿就拿着钥匙到了暗器室的门口。一开门,一股浓郁的霉味儿和铁锈味儿就直冲两个人的面庞。
常年与暗器打交道的元冬脸色一变,直接冲了进去。这个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是熟铁浸水后发出的味道。
暗器室里潮气很重,墙壁上还在不断地往下冒着水珠,甚至长出了蘑菇。
元冬什么都没看,直接走向了房间正中央放着的那个小箱子前,看着锁上的斑斑锈迹,盒子上的一大滩水渍,变了形的木头,心里就是一咯噔。
颤抖着手把贴在胸口缝着的小布带拆开,拿出里面的小铜钥对准锁眼插了进去,没能转动。
“这个,这个,师弟啊。”季春站在后面不知所措地搓手。
上次他和长夏来的时候也闻到了这个味道,但是不浓,他还以为是长夏放屁了……没想到居然是发霉的味道。
“师兄,剑借我一用。”元冬抽出钥匙扔在地上,转身对季春说。
“拿去。”季春把剑抛了过去。
剑鞘落地,银光一闪,木盒就被横向一开为二。
元冬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静静躺在盒子里的袖剑捧出来裹进衣服里。还好他在盒子里放了些石灰粉,里面依旧是干燥的。整间暗器室里的暗器他都不在乎,唯独这一个袖剑,永远不能毁。
心里暗道自己的粗心大意,元冬把剑还给了季春后就疾奔回房了。
“这水是从哪儿来的?”季春则是留在暗器室里,一点点顺着痕迹往上找着来源。
“明明那天来拿信号筒的时候还没事呢。”季春小声嘟囔着,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飞扑到角落里一个放着暗青色小圆筒的箱子旁,拿起里面的东西一个个查看。
完了,信号筒全潮了,用不了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秋生直接在心里给季春来了个腰斩。
宿楼一听这话可笑出了声。
“有无数的人跪在我面前说过这句话,你又是哪一个呢?”宿楼点了秋生的穴,装作将秋生扶起来的样子将他挟持离开了喧闹的城门口。
“现在没人了,是不是能说实话了。”又是熟悉的小树林,宿楼把秋生一把丢在地上,拔出长剑,将剑刃对准了秋生的脖子。
“别想着怎么死,我的剑一定比你快。”宿楼看出了秋生的意图,玩味地看着他。
“行了行了,知道你快了。”索性他现在已经彻底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抓住逃不掉了,秋生也就破罐子破摔,开始撒起泼来。
“我快不快,要不要试试?”宿楼含笑将剑刃往前逼近了一点,将嘴唇凑近了秋生的耳廓。
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像一根羽毛一样轻扫着秋生的耳朵。
秋生脸红害羞了吗?
并没有。他又没有龙阳之好,一个臭男人在他耳边哈气,秋生全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只觉一阵恶寒。
看来之前右护法楂楠说的没错。这魔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教主有特殊癖好,连带着下面的人也都是神经病。
宿楼倒是饶有兴味地看着秋生。他自认长了一张让万千少女少妇为之倾倒的英俊面皮,又有一身好功夫。到现在,除了眼瞎的楂楠,没有一个女子能逃得过他的诱惑。
有趣的女人。
“试你大爷。”秋生大大咧咧地往地上一坐,豪放地拍了拍手边的另一块空地,示意宿楼也坐下。
“我叫夏芶,我爹本是一门之主,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全门上下在一夕之间全部被灭口,只有外出走亲戚的我幸免于难。”说着,秋生又用袖子捂住脸,不停地抽噎着。
千万不能笑出来。
“等我回去时,只有一地的尸体,还有一个女侠。”
“她说,等她赶到时已经迟了,没能救得了这一门派的人,只能留了我爹一口气”秋生终于酝酿好了情绪憋出了眼泪,放下了袖子用哭花了的脸直接怼上宿楼的衣服。
“我爹说她是恩人,让我跟着她走。幸好女侠也不嫌弃我,便带着我一起上路了。”真是给楂楠脸了。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魔教右护法,最近一直在追查一伙来历不明却伪装成魔教,专挑中原武林中小门派下手的人。”秋生拿宿楼的衣服狠狠擤了一把鼻涕,又来回摩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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