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憋闷的殡仪馆中,一束束惨白的花圈靠墙立着。
房间正中,安静的躺着一位毫无生机的年轻人,他的身边不断传来抽泣声。
穿着一身黑色长风衣的路嘉木安静站在楼梯口,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中,脸色淡漠,整个人显得有些苍白阴郁。
里面那位是他最好的朋友方谷,据说对方是因为压力太大,不幸患上精神分裂而去世的。
不过路嘉木觉得并不单纯是因为什么压力。
路嘉木摸了摸下巴,面无表情的定定观察着每一位来访者的表情,暗中在心里猜测着他们各自和方谷的交情怎样。
一直到所有人都进去了,路嘉木那对漆黑沉寂的眼眸才转动了一下,突然从风衣口袋中摸出一瓶眼药水,扬起略有些苍白的脸,凑过去快速向眼睛里滴了好几滴。
他特意在这瓶眼药水里混了点风油精,一入眼,他瞬间被刺激的鼻子发酸,泪流满面,终于符合氛围的哭了出来。
真辣啊……
不过为了最好的朋友,滴点风油精也没什么。
路嘉木不适的眨了眨眼,随手将眼药水瓶塞回口袋里。
他原本一片淡漠的脸上,嘴角也跟着缓缓向下撇,凝成了一个真的不能更真的悲伤表情。
路嘉木吸了吸鼻子,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从阴影中走出来,抽噎不成语的走进殡仪馆的房间正门。
见他哭的伤心,旁边的人就都觉得方谷生前和他的关系一定非常之好。
他们的心情也跟着压抑了几分,拍了拍路嘉木的肩,低声宽慰:“哎……节哀顺变吧。”
在追悼会上聊天太没礼貌,路嘉木只是一边哭的停不下来一边简单应了两声。
房间中间那个年轻人的面容被整理过,虽然有点不自然,但大体和生前看起来一样,仿佛只是睡着了。
路嘉木肩膀一抖一抖的抽泣着往前走,刚凑过去瞄了一眼,就听到方谷的母亲在叫自己:“嘉木……”
路嘉木才刚用眼睛品尝过风油精,酸爽劲还没过,依然眼眶通红眼泪狂飙,根本停不下来。
方母见他为自己儿子的逝去这么伤心,居然哭成了这样,心里有点感动。
路嘉木一边流泪一边静静的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阿姨。”
方母明显迟疑了一下后,还是用一种仿佛梦游的恍惚口吻开口:“今天你来,方谷肯定也很高兴。他以前和你关系最好了。
“他后来病的很厉害,没再联络你不是因为他不重视你们的友情了,你别怪他。”
其实方谷最后那段人生中,路嘉木本来有几次想主动探访一下对方,结果每次连门都没进,就看到了方谷狂躁的乱吼乱砸的场面。
路嘉木吸了吸鼻子:“我不怪他,我知道他生病了。阿姨您也要放平心态。”
方母点点头:“他……”
方母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走的时候,身边留下了一本日记,点明是留给你的。我不知道你……想不想收下。”
日记?他还写这种东西?
路嘉木感觉有点意外,但还是真诚的接话:“阿姨,方谷是我最好的朋友,既然是他特意留给我的,我肯定收。”
方母听到他这么真诚,也抹了抹脸,从手提包中小心的取出了一个本子。
路嘉木接过这本日记,只是礼貌性的展开了日记的第一页,扫了一眼后就又合上了,准备等没人的时候再细细品读。
第一页只写了几个字:请交给路嘉木。
路嘉木将本子收好:“谢谢阿姨,我会好好保存仔细看的。”
方母点了下头。
追悼会按照预计流程进行着,众人绕着遗体鞠躬,做着最后的送别,没用多长时间就结束了。
路嘉木本来计划着今天再问问关于方谷的事情,但这会意外的拿到了对方的日记,他就决定不问了。
还是透过那本日记,研究好兄弟更为稳妥。
离开殡仪馆,进了地铁站后,见周围已经没有认识他的人,路嘉木大步走向了洗手间,在水池处冲洗起眼睛,试图把那些酸爽的感觉全洗出来。
片刻后,他直起身,用纸巾擦了擦脸,所有的伤心难过就都仿佛被抹掉一般消失了。
除了眼眶发红以外,他又变回了之前面无表情的冷漠模样。
他是一个天生缺乏部分情感的人。
小时候,别人一旦发现他不爱哭不爱笑,无论听到多感人的故事都毫无波动,甚至还能挑些故事里的逻辑漏洞出来的时候,就都觉得他缺乏同理心,不正常,像是变态,需要远离。
更有甚者,还会无端的给他打上各种奇怪的标签。
只有方谷哪怕真正看破了他的本质,也从来不嫌弃他,还总是带他一起玩,认真听他说话。
可惜啊……好兄弟。
路嘉木对着镜子捏了捏自己有些瘦削的下巴,摇了下头,走出卫生间。
回去的路上,地铁没什么人。
路嘉木挑了个角落,背抵着列车壁,望着车门发了会呆后,再度将那个方谷的日记本拿出来,准备趁着这段闲暇时光仔细观摩观摩好兄弟最后的遗志。
他单手托着本子,另一只手则伸进风衣口袋里摸索片刻,摸出了个金边眼镜,架在了自己的鼻梁上,显得斯文极了。
路嘉木眼中的世界一下跟着清晰不少。
做好前置准备,路嘉木捧着方谷的日记细细品读起来。
首先呈现的,是方谷在日记本上的一顿狂涂乱画,比幼儿园涂鸦还要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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