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驶向那片工地，入眼还是开发区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那楼盘不大，也就是五栋高楼。30层高楼目前已经建设到15层上下，建设完成一半的庞大建筑一座座安静地树立在那。
让人看着就觉得威严。
当然，工地并不是完全安静的——那场地上上下下有高耸的塔吊，带上去许多建设材料——风中一吹，微微震动。
朱晓军见着那楼盘的建造，脸上不经漾起丝丝笑容。
这样才像样嘛！
他笑了笑，等着车辆停在楼盘下。
走进去，对面的是昌南建工的项目经理。
……
“钱经理，幸会幸会。”
“朱老板，近来生意顺利！”
昌南建工的项目经理钱鸣广和朱晓军并不是第一次相见了，现在相聚也是互相拍一下肩膀。
“钱经理又换地方了啊！”
钱鸣广之前和昌峰集团也有合作，在复工的一开始就和朱晓军接触了——可是，那是候的他，是在昌南的“昌峰南岸风光”项目上。
南岸风光那座楼盘的十四座住宅已经在上个月前交付，这位钱鸣广就被昌南建工安排到昌峰集团的另一个在建项目上。
“朱老板，昌峰集团的全面复工，还有多久？”
钱鸣广问起，想要从朱晓军这里等到一张时间表。
“这个嘛——看情况。”
现在虽说还没有全面复工，可依旧停工的只有那些预期利润并不丰厚的楼盘——在朱晓军的计划中，这些楼旁现在放一放，等那些优质项目先交付一批后，才拿出资金来“慢慢收尾”。
……
走进一间办公室，朱晓军看见钱鸣广的脸色变了。
“朱老板，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说吧。”
虽说知道这话可能并不是那样动听，朱晓军知道，自己的非听不可的。
“那我就不说了。”他在屋里坐下，和朱晓军坐在桌子两边。
“朱老板，你对我们之间的合作怎么看？”
“合作很不错，还要继续。”
朱晓军听了刚刚的话，心跳忽然变得紧迫了——难道说，那昌南建工想要结束和自己的合作？
“朱老板，你对于我们之间合作价格的看法怎么样？”
钱鸣广继续问，朱晓军的心算是落下来一半。
“我觉得，现在的合作报价就很不错了。”
他说完，注意到合作伙伴顿了顿。
这是——这是发生了什么？
朱晓军敏锐地觉察到不对劲，办公室里沉默了，那气息让人恐惧。
……
半晌，钱鸣广说话了。
“朱老板，我不知道你真实的想法，不过这是我们这边的情况。”
那一边，钱鸣广的话带着些许严厉。
“现在昌南建工从昌峰集团那边拿到的工程款，前期的那些是全额的。可是近期的那些项目，工程款的数额上又变化。”
钱鸣广并不是昌南建工中负责洽谈工程造价的那些人，可和朱晓军的关系，是合作伙伴的基础上再加上一层师兄师弟——于是，他敢于越过专业人士说话了。
“之前，昌峰集团的人跟我们说，因为集团现在的现金困境，先支付工程款的90%，剩下的10%要等到集团经营条件好转后择期支付——这事情已经再我们这边引发了不小的一轮，公司已经有点想接你们的项目了。”
钱鸣广“警告”说，接着却带上了一声提醒。
“学弟，你那边说了，资金付九成的吗？”
这可以说是质问，一下子将朱晓军敲醒。
是啊，自己说过只支付八成的工程款了？
“没有，我当时说，是要将工程款付清！”
……
这时候，再留下就是不懂道理的了。
钱鸣广趁着朱晓军不注意从门口离开了，现在有些事，是不适合让自己继续留下。
再留下，说不准会听到朱晓军集团里的秘密。
身为学长，钱鸣广知道自己要退下了。
他的想法十分正确，在他身后，朱晓军的眼神一下子变了。
“这是怎么回事？”
“财务那边支出到底是多少！”
朱晓军想要兴师问罪，可一下就回忆起自己身边的那些人来。
那CFO罗晔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定西，在昌峰集团里面带着些吃里扒外的心思的——朱晓军一想起这些，换了一个电话。
拨通的还是集团里的人，却是自己真正的亲信。
……
“学长，多谢提醒。”
在办公室里打了三十分钟电话，朱晓军从另一个方面拿到了昌峰集团的工程款支出。
在这几个月，那款项的支出将近百亿，其中四分之一和昌南建工有关——朱晓军拿着手头的数据，和从钱鸣广那里获得的信息相互比对了一下，果然有一大笔出入。
“刨去税费，确实少了2个亿。”
两人的神色凝重了，谁也没多说。‘
朱晓军知道昌峰集团里面出了一个大蛀虫，钱鸣广这边也知道，那少的10%的工程款，是因为个人原因而砍去的。
“合作愉快。”
朱晓军离开的时候，钱鸣广又一次握手。
两个人之间的友谊，此刻更深了许多。
……
回到汽车上，朱晓军的心思已经恢复原先的平淡。
要说这一次发现了内鬼很让他惊讶，倒也不是。毕竟早先就发现集团的CFO罗烨似乎有些问题，现在的发现只是证明自己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而已。
内鬼不难，之前是因为没有发现罗烨做恶的证据，而且集团确实不能发生太大的动荡——现在已经发现了，自然不能按之前论处。
可是应该怎么样把这内鬼揪出来，倒成了朱小军目前最大的问题。
……
集团内部自查自纠，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把证据找到，然后报警。自己这个当董事长的，实际上凭借一己之力就可以将吃里扒外的人送进监狱。
可是要是真这样做，朱晓军还是有些忌惮的。
思来想去，还是另一个办法更好。
拨通一个绝少有其他人知道的电话，另一边是自己见过不少面的女子声音。
“借用下你们的法务部，我这边查个内鬼。”
“嗯，就是他——现在已经发现证据了晚些时候整理个文件给你们发过去。”
一片平静的表象之下，暗流正在涌动。
一张针对个人的大网徐徐张开，誓要将那人网下，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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