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娇不知道哪里得了消息,也拿着东西来将军府。“压压惊。”太平蛋猪脚面线一大堆都送到厨房去了。“多谢了。”我真有些不好意思,拿人家这么多东西。“唉,客气什么。倒是这难过去啊必有后福啊。”金娇道。我原是有些疑惑,但是想起她的醉仙楼如今已不同往日,什么三教九流达官显贵都聚集其中,那么大阵仗抓刺客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托您吉言。最近醉仙楼生意怎么样。”因为身子不爽,好久没带着孩子们出去了。
“还不错,托福托福啊。百废待兴的,一切都会好起来。”金娇不禁想到之前的种种一时无语。“诶不提了。我前几天刚请了一个戏班,那台柱的身段好的不得了,唱腔也美得没话说。有空要来看啊。”我点点头。好久没出去了,是要出去走走了。坐久了有些腰酸,我直了直腰。“夫人。”金娇盯着我的肚子看了看,“哎哟,夫人这是有喜了啊,没看出来。”“嗯,五个月了。”我摸摸肚子。“夫人害喜不。”
“呵呵,我一直都挺好的,以前怀他们的时候也是。没什么问题。”这是我不同别的孕妇的,没有害喜的症状没有想吃的东西,一直都很好。“夫人要是有什么需要一定要跟我说,我可是做吃的,想吃什么我都有办法的。”“那先谢谢了。”
“诶,前阵子我一个常客送了几罐子盐渍的青梅,明儿我就给您送来。”金娇帮我整理着篮子里的线。“嗯嗯。”
“这有着身子呢,夫人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将军就没给您好好补补啊。”金娇笑道。“有呢,还找容家弄了点野味来。”我低头理了理线:“只是我没什么胃口。还烦劳将军亲自去了一趟德都。”
“夫人真好命,将军如此疼你,我都羡慕了。”被她这么一说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夫人,怕是口味不行。当年在虎都,那吃的也是虎都的菜啊。府上现下请的不是安都来的吗?”这么一说倒是,当年在虎都吃的饭菜也是书院的厨房做的。“可是,我平日吃得没有什么问题啊。”
“有身子就是会不一样的。明儿起我给您送点虎都的菜。”金娇确实热心。
“那怎么好意思。”
“一两道菜调调口味,于我又没什么损失了。倒是夫人乐意开心,我也开心呢。”
第二次怀孕本应该觉得很舒服,条件比之前好,环境也比之前热闹。子彦和子媛有事没事会跑来和宝宝说两句话,然后两个人会嘀嘀咕咕一些事情,开心得不得了。将军陪在我身边的时间也多很多。只是我一直觉得身子不舒服,没有爱吃的也没有讨厌的,就是吃不下东西。金娇把虎都的小吃送了个遍,将军和子彦子媛倒是吃得圆鼓鼓的,我却日渐憔悴下去。
“怎么不多吃一点。”将军心疼地看着我。“你想吃什么?”我摇摇头,实在不知道。“我看金掌柜也费了不少心思,你好歹是赏个脸啊,我的夫人。”将军实在拿我没辙。“清雅,把青梅拿来。”金娇送了几罐青梅,我就能就着吃几口饭。但是吃了几次又没有什么胃口了。清雅取来青梅,我吃了一口饭还是没吃两口。将军拿着筷子吃了一半突然停了,“走,咱们出去走走。”拽着我就出了门。身后就听见两个孩子的声音:“爹爹娘亲不带我们吗?”
“不带!”将军很坚决。唉,也罢就出门看看好了。挺着肚子在帝都的街上走着,老远就看见雨婷带着丫丫在逛街。丫丫挥着手,“问竹阿娘。”雨婷带着丫丫快步走来,寒暄了几句见她的眼神一阵打量。“哟,我说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怀个孩子瘦了不少啊。”
“唉,她吃的少。”将军抱过丫丫道。“你怀双生子的时候也我看着挺好的啊。”雨婷揉揉手臂。“是啊,之前怀两个的时候一点事都没有。”我道,“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当初就是因为没啥症状,才能唬着众人,现如今不用遮掩了,我这儿反倒是矫情起来。逛了一会,有点累,雨婷提议到前面的一个小摊子吃点点心。
“我跟你们说,我怀丫丫的时候也不爱吃饭的。那时候还在打仗,路上捡了几个难民,他们在军营里自己煮东西吃。我也馋就吃了一碗,后来我还跟他们吃了一段时间呢。”雨婷说道:“我们来帝都,就把他们带来了。”一个很普通的摊子,木条的椅子有点破旧,但锅里的食物的香味一直飘过来,我居然开始流口水了。将军看我的样子觉得甚为有意思,“开胃了?”
“哪有。”被抓到的我赶忙否认。
“连夫人来了。”肩上搭着白布的摊主小跑着过来。“来吃点东西。”雨婷看了看我们:“那我就。”将军点点头,没有菜单的小摊,即便是我们想也不知道点什么。“这是连哥的义兄。就老样子吧。”雨婷果然是老客户,摊主一听就去准备了。“这有点像咱们虎都的小摊子吧。”雨婷道。“确实有点。”我环看了四周,小时候虎都有好多这样的摊点,还有挑着扁担四处叫卖的,做出来的食物真的都很好吃。
“你记得在东街那个巷子有一家路边摊吗?”雨婷突然问道。“记得啊,那家的豆腐脑好好吃。”自然是记得的。那个时候兵荒马乱的,虎都城内一天一个样子。放假的时候我们就偷偷跑出去,在枪林弹雨之间只为了一碗豆花。我和雨婷回忆着曾经的事情,那些一样的记忆,那些一去不复返的过去。“还记得仓盐巷的糕点铺吗?”“记得记得。”我们俩在某一个时刻重叠着,虽然我俩没有共同经历过什么,但是记忆倒是不变。都在虎都生活了小十几年,每每两个人聊起来倒是不少共同话题。当年和我一起偷偷打牙祭的同窗也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当年那些摊贩,有些早已不在了,有机会还是该回虎都去看看。我和雨婷聊着过往,偶然看一眼将军,他抱着丫丫会心地笑着,我也报以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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