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正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疼,下意识地往后靠在将军的身上,将军立刻托着我。“怎么了?”我眉头一皱,“清雅,清雅,快帮我叫大夫。孩子……..”将军立刻抱起我赶忙进卧房里,一众夫人也跟着进来。只听见雨婷吩咐仆人们烧水打点之事,而我已经无暇估计这些事情了。
一阵阵的疼痛真是要了我的命,我依然咬着唇。“问竹,问竹。”将军坐在床边喊着我的名字。我满头渗出的汗水,从肚子里传来的阵阵疼痛,让我顾不得将军的呼唤。只是忍着疼等大夫来。
“娘亲,娘亲。”子媛凉凉的小手摸过来。“子媛。出去。”我不想孩子看见那血腥的场面。“子媛乖,跟爹爹出去。”将军抱起子媛,子媛哭闹着不肯。“不要不要,娘亲好疼,我要陪娘亲。”我已经没有力气和子媛对话了,只能听着雨婷喊着节奏调整呼吸让疼痛减轻一点。
大夫带着稳婆和药箱来,众人也都退了出去只留下清雅,蔓儿和将军。将军坐在床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朦胧间那眼睛里都是焦急的神情,我努力在稳婆的安抚下生产。疼痛让我的眼泪一点点落下,将军心疼地为我擦拭。
疼了不知多久,身下如卸下重负一般。随而一阵清脆的婴儿哭声传来,“生了生了,恭喜将军,是个小姐。”不多时稳婆把包好的孩子放在我的身边,我转头看着这孩子。闭着眼睛张着嘴还在哭,这口气真的闷了好长好长。
月子开始,厨房里单独为我准备的各种滋补月子餐,将军除却每天上朝,都在屋子里照顾我,虽然我们还是没说过一句话。这天清雅给我送来一封亦瑶写的信。
“夫人如晤:七年前我第一次见到将军之时,就被他深深吸引。他同我说话,听我唱歌。我想时间就停留那一刻多好。可惜造化弄人,被选中是你。我是女人,我会忌妒。我自觉比好看,比你贴心,比你懂人情世故,可为什么偏偏是你。我恨过,怨过,甚至用过苦肉计。将军总是淡淡地拒绝我。我任性他纵我,但是我知道我们俩的距离越来越远。他曾对我说,你是他唯一想娶的女人。我不信我想争。可是……昨天,我在客厅看见他抱着孩子的样子,我知道我输了。输的很彻底。此去虎都不知何年才能相见。保重。亦瑶笔。”
“走了?”我给女儿喂了奶,边拍嗝边问道。清雅收拾着屋子里的东西,回头看了看我:“将军派王大哥护送她回虎都了。”清雅收拾好屋子,坐在床边给我剥桔子:“唉,总算走了。”我抱着孩子,接过桔瓣:“今年的桔子真甜。”
清雅点点头:“嗯,夫人再来一瓣。”清雅将桔子都剥好放在盘子里,又拿了小斗把桔皮收好,转身拿了绣绷坐在床边陪我。小女儿喝完奶又睡了,我把她放在床边的摇篮里。才把被子给女儿掖好,就听见清雅抱怨起来:“她到底和夫人什么仇怨啊,每次都挑这时候闹事。叶大夫来的时候把我们都骂了一顿。”
清雅人如其名,平日里清新秀雅,也甚少说别人的不是,待人接物都很温柔随和。“叶大夫还骂你们啊。”清雅嫌弃地说:“说我们怎么也不拦着,非得在这个时候气您。”我笑了一下:“那会子他也在正厅啊,我看他吃的挺开心的,他怎么不拦着。”
“蔓儿就说了呗,说您怎么不拦着呢。”我们俩哈哈大笑起来。蔓儿果然是心直口快。“不过她真的有点过分,女人生孩子,那是鬼门关走一遭。上次就差点,这次还来闹。以前在书院,她就老欺负你,那时候名不正言不顺嘛,也不好说她什么。现如今夫人你可是一品诰命,她也敢放肆。”看不出来清雅还挺记仇的。
“所以,我要赶走她。”这一次就算是我霸道容不下人好了。“赶的好!昨天容家来人了,今年来了不少人,得亏她走了,才安排得下,否则您和将军的面子都要丢尽了。”我看了看清雅的绣活,指导了一下:“不过,她一个人在北城是怎么熬过来的?”其实我一直好奇这个事儿,既然没成,她为什么不找将军闹一闹,依照将军对她的喜欢必定会接她回来。“还说呢,我看就是苦肉计,你看她这次回来将军多向着她。王大哥他们中秋多喝了几杯都被将军罚站了一天。这几个将军每天喝的一身酒味,就这还好意思上衙门呢。”清雅看来是对她意见颇多,也难怪,当初在书院她就是老欺负清雅,即便是当我的面还敢对清雅吆五喝六的。当时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要是真心想留帝都,为什么不去考女官。想着将军会娶她,做梦吧。”
秦亦瑶,说怨恨谈不上,说嫉妒多少一点。美貌聪慧善于交际,但是我不是她,我就是我,我只能照着我的人生轨迹走。在虎都那段日子,我都小心翼翼,生怕将军一个不高兴就把我赶出去。我知道那样的日子是什么,我亲眼见到那个女孩的下场,而且,我既然都到将军身边了,我必须待下去,我还有要做的事情。
秦亦瑶回虎都没多久,就在父母的安排之下嫁给了当地一个豪绅的儿子。几个月后,亦瑶来信说有喜了。她还写了一封很私密的信给我:“也许是因为放下了一些不是我自己的东西,也许是不在执着于一些事情。现在的日子也不错,他对我很好。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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