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露杀意,凤冷染这个女人总是能轻易踩到他心底的恨处,每次都让他忍不住想杀她,却又不忍心对她下手。
皇帝玩不下去了,只能冷冷哼了一声,甩袖子离去。
凤冷染轻笑,却又觉得皇帝可笑,自己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皇帝,本以为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儿,配她绰绰有余,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皇帝一走,怕是要到御书房里通宵批奏折,皇帝不好女色,从前喜欢她,也只宠幸她一人,如今皇帝满心满眼都是雪倾城,自然也对后宫女子无趣。
夜半,凤冷染也还是睡不着,便独身前往陈贵妃的寝宫,想找人说会儿子话。
可凤冷染才走到陈贵妃的寝宫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了男欢女爱的声音,声音很是动情。
凤冷染面色冷静,心中却还是惊讶。
凤冷染抬手轻轻推了推,门锁得死死的,凤冷染手指轻轻戳破了纸窗,冷眼望进去,大床上,陈贵妃与一个男人正玩得沉沦,男人不时发出嘶吼声音,陈贵妃抱着男人,很是忘我。
凤冷染眉头轻挑,转身便坐在了院子里,听了会儿里头的好戏,足足一个半时辰,里面这才结束。
里头的男人穿好了衣裳,正要出门,门微微打开,却瞧见了坐在院子里的一道身影,吓得男人砰的一声砸上了门。
屋内,两个人似乎在讨论着什么,即使凤冷染没有出现在屋内,却也能感受到这份痛苦的纠结。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一次缓缓地被推开了,陈贵妃缓步从里面走了出来,陈贵妃的步子很重,泛白的脸颊中间有两道浅浅的泪痕,即便她擦拭干净,眼眶的红却也出卖了。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陈贵妃保持着镇定,向着凤冷染行礼。
陈贵妃极力让自己保持着镇定,可语气却还是有些不稳,声线也在颤抖,妃子与外男苟且,这是诛灭九族的重罪,是要被天下人唾弃,生死攸关的一瞬间,很难有人可以从容应对。
陈贵妃双眸还在紧紧盯着凤冷染,企图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哪怕是一丝不忍。
凤冷染冷眸扫过陈贵妃一眼,轻笑,“陈贵妃,你今日睡得可好?”
凤冷染像是故意那么一问,陈贵妃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如果凤冷染没有突然来她的寝宫,或许今夜她的确睡得不错。
不等陈贵妃回答,凤冷染又继续说道:“本宫今夜难以入眠,便想着来找陈贵妃,听说陈贵妃的琴又安眠的作用,不知陈贵妃可否替本宫抚琴一曲?若是陈贵妃觉着有了困意,想先回去歇着,那本宫自然也就不会打扰。”
凤冷染像是自问自答,不等陈贵妃回答,自己又缓缓起身,转身便要走。
陈贵妃连忙拦住了她,“既然是皇后娘娘的吩咐,臣妾自然会照做。”
陈贵妃从凤冷染的话语里听出凤冷染根本不想动她,不然也不会不提半句刚才的事,反而只是想听她弹琴?或许凤冷染还想再继续跟她说说话,只要肯谈,事情就一定还有转机。
很快,陈贵妃领着凤冷染走进了屋子,屋内已经收拾干净了,陈贵妃没敢让凤冷染走进帘内,只让她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随后独自走进了帘子,从里面抱出了一把琵琶来。
“不知皇后娘娘想听什么曲?”陈贵妃温柔问着。
凤冷染扶额说道:“不如就听一曲伤别离吧。”
闻言,陈贵妃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这曲伤别离乃是民间所作之曲,讲述的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与千金大小姐相恋的故事,书生与大小姐临别时,便作了这首伤别离,要小姐等着他归来。只不过这位千金大小姐未能等到书生金榜题名,别被家人逼着嫁给了一个大户人家。
书生金榜题名归来后,小姐已经嫁做他人妇,书生含泪上门,只为求见小姐最后一面,然后却被那户人家赶了出去,最后小姐隔着南墙,拿琵琶弹奏了这一曲伤别离,两人隔着墙、琴音传情,伤感泪落。
陈贵妃好久没有动静,凤冷染抬眸看了她一眼,陈贵妃忽然抱着琵琶跪了下来,“皇后娘娘恕罪,臣妾自知犯下滔天大罪,只恳求皇后娘娘赐臣妾一死,求皇后娘娘放过臣妾的母族,臣妾便是在九泉之下,也会为皇后娘娘祈福。”
凤冷染眯眼打量着陈贵妃,唇角透着一丝不屑的笑,“本宫若是想动你,早就动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陈贵妃疑惑问道:“皇后娘娘,那你究竟想要如何处罚臣妾?”
“本宫已经说了不会动你,难道你还信不过本宫?”凤冷染眼神里透着一丝失望,她盯着陈贵妃叹气,“陈贵妃,你知道当年入宫的秀女中,本宫为何独独留下你吗?”
陈贵妃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因为臣妾听话。”
“不错,本宫欣赏你办事的能力,你对本宫唯命是从,你只对本宫忠心,因为你知道皇帝根本不喜欢你,只有本宫才能保护你,所以你对本宫比对皇帝还要忠心,本宫正是因为看中你,才想要扶持你当上了贵妃,可没想到,你太令本宫失望了。”
闻言,陈贵妃砰砰连磕了几个响头,“是臣妾辜负了皇后娘娘的期待,臣妾不该与男人苟且......”
凤冷染缓缓摇头,“本宫是失望你办事这般严谨的一个人,竟然会犯下这么大的错误,这般不小心,竟然会被人发现?”
陈贵妃微微愣住,怔怔望着凤冷染。
凤冷染在说她失望的不是她与男人苟且,而是因为她做事不小心被人给发现?
“好在今夜来的是本宫,若是旁人,或是皇帝,恐怕是谁也保不住你了。”
凤冷染表明了立场,陈贵妃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在后宫中,凤冷染执掌大权,只要她不追究她的过错,那么便是她犯下天大的错,凤冷染也能保得住她。
陈贵妃哀求说道:“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给臣妾指明一条生路。”
凤冷染望着陈贵妃,她还真把自己当成了救命的菩萨,不过,陈贵妃此时此刻的举动,反而叫她想起了一个人来。
她嘴角勾笑,“只要你照本宫的话去做,本宫保你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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