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好痛!
林暮觉得自己的大脑被切成了八片下锅油炸之后又装了回来,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思考。浑浑噩噩中,林暮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可最后却他只是让眼皮动了动。
“医生!医生!我家孩子……”
迷迷糊糊地,林暮听见了周围嘈杂的声音,他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捂住耳朵,却发现自己没有一丝力气。
光。
林暮从自己微微撑开的眼皮里看到了光。
“好困……”
这是林暮现在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很快睡意来袭,林暮的世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不知过了多久,林暮突然从床上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
“孤儿…小吃摊…系统……”梦很长,他一醒来大部分内容都不记得了。
林暮想要抓头发,却发现手上连着各种针管,他这才开始注意周围的环境。
这间房子里摆着三张床,他睡了一张,另外两张是空的,床上都铺着白色带着淡蓝的床单。
窗外的天空微亮,看起来应该是清晨或者傍晚。
“我这是…在医院?”林暮发现床边趴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正在睡觉。
似乎是林暮的动作幅度太大,床边的女人悠悠转醒,
她迷迷糊糊抬起头来,看向了林暮,随后一怔。接着她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之后“哇”的一下就抱住了林暮。
“终于…终于…”
林暮此时还有点迷惑,抱住他的女人正趴在他肩膀抽泣,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抽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忽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林暮将女人推开,用力地抓着长长的头发。
“医生!医生!护士…”女人见情况不对,直接一边冲出病房一边呼喊着。
很快,头痛就过去了。
林暮想起来了很多事。
刚刚那个女人,是他的母亲。
他家住在衡州市西湖湾,父亲是个富商,母亲是个大学教师,他小到大一直过着优渥的生活,但是他不甘于此,他想追求刺激。
于是他偷偷把父亲车库里的车开了出来。
这一开,酿成了大祸。
林暮只记得自己最后一个记忆是侧方迎面而来的货车大灯。
“……”林暮揉了揉眼睛,睡得太久,现在看到光了居然有些不适应。
窗外越来越亮,看起来似乎是早上。
很快他的母亲带着一大票人赶了回来。
“奇迹!这简直就是奇迹!”站在最中间的那个看起来最老的白大褂激动地说,看得出来,他应该是主治医师。
其他人正准备鼓掌道贺,主治医生却双手下压。
“患者刚刚醒来,还有些不太稳定,我们不要吵到他了。”
一行人开了门走到了外面走廊上。
林暮依稀可以听到鼓掌声,道谢声。
很快,人群散去。
“小暮,还记得妈妈吗?”女人来到床边,脸上还有两道浅浅的泪痕。
林暮点了点头。
“妈妈…妈妈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醒来了。”说着说着,他母亲竟是又呜咽了起来。
林暮想要凑上前去安慰母亲,可他一动,就牵扯到了身上的各种管管线线。
“妈妈没事的,妈妈只是太高兴了。”见林暮想动,女人连忙挥手阻止,“你好好休息,还有很多东西要检查。”
林暮只是点点头,便继续躺下了。
窗外是太阳刚刚升起的天空,窗内是终得再次相见的母子。
林暮侧头看着窗外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而他的母亲看着他,眼睛都几乎不眨一下。
这一天,林暮躺在病床上接受了许许多多检查。
傍晚时分,林暮躺在病床上发呆,他看着手上的小刀形状的印记,那好像是他以前偷偷去弄的纹身。
“木头哥!我们来看你了!”
一道声音将林暮从飘飞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林暮抬头一看,一个脸圆圆的少年正打开病房的门进入房间。
“是零钱啊。”
林暮认出了他,因为太久不曾说话,他的声音有点嘶哑。
“木头哥你…还记得我啊。”
余钱被林暮认出来之后声音有些哽咽。
“都快三年了…呜呜……我好怕你忘了我。”
林暮坐在床上,余钱竟直接半蹲在他的床边哭了起来,他用手轻轻拍着余钱的肩膀。
“喂喂!死胖子你跑那么快干嘛,林暮他真……醒了?”
一道清脆的女声由远及近,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看向病房里后,声音的主人却愣住了。
“林暮你个大骗子…居然丢下我们两个自己睡觉去了…”少女没有像余钱那样直接直接哭起来但眼里还是闪烁着泪光,声音些微哽咽。
快三年了,他们俩无数次来探望林暮,可每次来,林暮都是身上插着管管线线躺在床上。
今天终于见到了醒着的林暮。
“木头哥,你家小玥玥可是等了你好…”话还没说完,余钱的就被少女捂着嘴架着脖子拖出里门外。
他,余钱,许玥三个人的友谊可以从上一代说起,他们的父母都是同一个村子里一起打拼出去的,富裕了之后房子也都买在一起。
然后友谊就顺利成章的传到了他们这一代,他们三人从小就一起长大,他们成长在同一个小区,上同一个幼儿园,同一个小学,同一个初中,本来是要上同一所高中的。
只可惜林暮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
不过十几年的友谊,绝对不会因为林暮两年多的掉队而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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