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江洋要招供，刚从ICU转到普通病房的淡天高，当即清场提审。
清场是跟医院申请，让同一个病房的其他病友，搬到别的病房去。
石榴肼的案子倘若公布，会引起社会恐慌，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长期喝桶装水的人，可不在少数。
医院很配合，出于周全考虑，最后选择把淡天高连同病床驾到了天台上……
两名狱卒押着江洋到天台上的时候，这里就只有淡天高、姜陆月和秦广升三个人。
让狱卒离远点儿之后，对于江洋的审讯开始了。
“曲丰和宋让都交待了，就差你了。”被包得跟个大粽子一样的淡天高倚在床头，率先打开了话题。
虽然曲丰和宋让的口供中，完全没有提及江洋，但这更让淡天高坚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交出口供让江洋不受到任何怀疑，然后二人跑路，这样算起来，损失达到了最低程度。也只有幕后老板，才有这样的价值。
不理会淡天高，江洋看向姜陆月和秦广升，“我的钥匙和手机在谁那儿？”
“在我这儿。”姜陆月拿出来手机和钥匙，在手中晃了晃。
“我的枕头下面，有一份文件，你们看了就明白了。”江洋懒得多说，“对了，先把手机给我。”
“那可不能给你。”
看着江洋，淡天高冲秦广升说：“阿升，麻烦你跑一趟。”
“好！”
接过姜陆月手中的钥匙，秦广升跑下了天台。
“不要想着拖延时间，为什么你昨天不交代？”淡天高自以为看透了江洋，“而且你不要以为，你拿来的文件，我就会信。我完全可以认为，那文件是昨天到现在这段时间，有人替你放的。”
还是不理会淡天高，江洋问姜陆月：“解药的事儿怎么样了？”
“我们没有拿到解药的任何信息，无法自己合成。”
提到解药，姜陆月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石榴肼流入东海市场已经有三个月，再有半个月就会有人员毒发。”
点了点头，江洋算是回应。
淡天高压了压火气，说：“等毒发事件一出，你就没有任何机会坦白了。现在把解药的下落告诉我们，争取宽大处理，还能保住一条命。”
奈何江洋并不想搭理，仍旧选择闭口不言，等秦广升回来。不是厌恶淡天高，而是越说越容易把自己搭进去。淡天高的联想能力，决不可低估。
这要是弄不好，自己成“漂流者”的社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说得越多，越洗不干净。
“你不要妄想激怒我，让我丧失判断力，你的小算盘算是打错了。”淡天高冷哼一声，“我可以连着三天不说话的。”
然而，江洋还是不理。
一旁的姜陆月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老实说，你是不是买通了医院的主任，好在实在骗不过去的时候从天台跳下去？”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云水间是民间组织，所以有恃无恐，结果那天来医院，听小月介绍了我们云水间，才开始害怕了？”
“……”
见江洋一直不搭理自己，淡天高时不时蹦出一句。
幸亏现在不是车流高峰，要不然等到秦广升回来，江洋和淡天高总要疯一个。
微微有些气喘的秦广升来到天台，冲在场三人说：“枕头下什么都没有啊！”
“不可能的！”江洋一脸的难以置信，“我明明放了的。”
轻嗤一声，淡天高一脸玩味地观察着江洋的神态表情说：“装，接着装。”
“我真的没有骗你们！”江洋眼里现出了绝望。
翻身的证据没了，不是孙地六得逞，就是自己身陷囹圄。
一皱眉，姜陆月说：“你枕头下放的是什么？”
“是……”
低下头，江洋叹了口气说：“是孙地六跟上户介签的合作协议。”
“当真？”
不论是淡天高和姜陆月，都是眼中寒芒一闪。
这个上户介，姜陆月和淡天高可以说是如雷贯耳。此人，正是瞳仁研究所的所长，也是“漂流者”的副社长之一。
虽然心里有了答案，但淡天高还是问道：“关于什么的？”
低着头，江洋回道：“是辉煌医药跟瞳仁研究所，关于平喘苷的合作协议，平喘苷就是石榴肼的解药。”
“所以，你是不想自己发小蹲大狱或者被斩首，才选择隐瞒的？”姜陆月这话，是说给江洋，也是说给淡天高。
淡天高倒没多大反应，反倒是秦广升一听江洋不是天悦幕后老板，松了一口气。
“那也是包庇罪！”淡天高虽然脸色缓和了不少，但仍旧眼神不善。
一看时候差不多了，江洋并没有接淡天高的话，“近三个月内，我见曲丰跟六子有过多次接触。
“所以在东海医院，听了姜长官的叙述，就猜到是不是能够通过六子，获得物证。因为辉煌医药注册不到半年，很可能是为了解药专门成立的。”
“当时，我说试试那话也是说给六子听的，如果与他有关的话，希望他能够自首。之所以昨天不招供，也是想给六子最后一次机会。”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这个混蛋竟然趁火打劫，用救我作为条件，强迫我姐嫁给他。既然他不在乎我们两个十来年的友情，那我也没什么好顾及的。”
说到这儿，江洋攥着拳头，狠狠跺了地面一脚，脸上出离了愤怒。
姜陆月和秦广升也被江洋的情绪带动，对孙地六很有看法，但是淡天高却不动声色地说：“你还没说，你的物证是哪里来的？”
“是我们两个离开东海医院之后，我趁他跟一个车主因为别车事故吵架，从他包里偷偷取出来的。”
江洋“如实”说：“对了，我房子的钥匙，除了房东，六子也有一把。他可能是发现物证不见了，怀疑到我身上，才自己拿了回去。怪不得他强迫我姐，原来是觉得我背叛了他。”
见江洋脸上既有愤怒，还有一丝愧疚，淡天高这才说：“小月，联系梁捕头，抓捕孙地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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