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来的穷酸丫头,跑笼仙阁二楼杀价,没钱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余慧瑈回头朝着楼梯看了过去,只见两个十三、四岁的豆蔻年华少女,端着一副娉娉婷婷的姿态从二楼的楼梯口处,缓步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面有几分凉薄的十五六岁少年郎。
说话的姑娘,面相年龄明显要比旁边那张娃娃脸的少女要大许多,肤色也要比娃娃脸的少女要黑上几分,偏偏头上带满了金子打制的各种首饰头面。
这幅样貌,怎么看怎么透露出一副暴发户低俗的豪气。
倒是娃娃脸的少女,其身打扮,精巧别致,淡雅脱俗,处处透露出小心机。
身后的,少年郎,倒是一副读书人的打扮,一身花罗做的儒衫,头戴青玉玉冠,腰间挂着桂花样式的青玉佩,神色间几分倨傲。
余慧瑈收回打量的目光,把这俩人嘲讽的话语不当回事,继续跟李掌柜杀价,“李掌柜,说实话,给你这么多,你可是赚了。”
“不行,老朽不是赚钱,是赔钱,太亏了。”
李掌柜虽然想招待上楼的两位客人,但余慧瑈这尊佛,却不能得罪,谁让她是孔教谕的徒弟,又是章大官人的座上宾,更是得孔主簿的青睐。
孔主簿那可是文宣公的四弟。
说话的姑娘,没想到余慧瑈跟李掌柜根本就不理她,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一下子就激怒了她。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谁敢这么无视自己。
怒目而视的她,三两步来到李掌柜所在的案几前,轻蔑的看了一眼余慧瑈,又朝着案几上的画看了过去。
绢本设色,是个不大不小的圆形扇面,画面优雅,刚好适合做一把扇子,这画送给刘夫人是极好的。
“这幅画我要了。”一把抄起案几上的画,姑娘不屑的看着跟案几高不了多少的余慧瑈,居高临下的嘲讽,“买不起,就不要来笼仙阁。”
抱着画,姑娘一副瞧不起余慧瑈的样貌,又趾高气昂的对李掌柜下命令,“还不把这穷酸丫头赶出去,和这种人共处一室,本姑娘都嫌晦气。”
余慧瑈虽然在孤芳斋换了一身淡青色袄裙,但质地却是暗纹花罗,梳的飘云髻上斜插的是,他老爹用白香云木换来的金丝楠木,雕刻成莲花式样的簪子。
这一身行头,对比着金晃晃的头面,虽显得‘寒酸’,却处处透着雅气。
“算了,李掌柜,你卖给她吧。”抢在李掌柜开口之前,余慧瑈无所谓的拿过一旁高仿唐代田园派大诗人王维的画作,端详起来,“这幅王摩诘的《雪溪图》倒是比这幅《京畿瑞雪图》更有意境,李掌柜,我要这幅。”
“这幅我也要了。”
少女一副鼻孔朝天的架势,蔑视着余慧瑈,从她手里夺过这幅高仿画,看也不看的抱在怀里。
之后,李掌柜兴奋的不行,看余慧瑈神情,就像看到了赵公明降临到他的寒舍一样,恨不得,把她供起来。
只因,余慧瑈拿什么画,这嚣张跋扈的姑娘就从余慧瑈的手中抢画。
张姑娘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怒火满面的余慧瑈,挑着眉,出口的话,却是瞧不起人的嚣张无比,“不就是银子,我张家最不缺银子,你个穷鬼,买不起就滚出去,别出来丢人现眼。”
李掌柜心算了所有画的价值,一口气报出五幅画的价钱,“诚惠,七千五百两。”
余慧瑈挑画,竟挑些看起来名贵的画,实际上全都是后世宋人高仿的画,并且这些画,在后世不是收藏于故宫,就是台北故宫,再不然就是沈阳故宫。
“这几幅画,都没到八千两?”
张姑娘终于想起来,她陪着肖姑娘来笼仙阁的目的,看了看旁边的貌似不出名的画,“那副《临江图》值个五百两,这是八千两交子。”
李掌柜那脸上的笑,都没停下,看着张姑娘这幅做派,开心的不行,心底不停的念叨‘撞大运了,大财神不杀价,送钱啦~!’
一旁的肖姑娘与少年郎都没有开口阻止这张姑娘,看得出来,这几位确实是不差钱的。
收了银票,李掌柜让乔二郎赶紧把画,用上好的檀木盒子装了起来。
朝着余慧瑈笑眯眯的看着,示意她挑一副画,按照她给的价钱给她。
“算了,李掌柜,我买这幅《春江鸭戏图》。”
本来看上的那几幅画都被暴发户买走了,余慧瑈也不在意,本来就是一些不出名的今人画作,在后世也就值个几百万。
倒是跟这幅《春江鸭戏图》比起来,就差得多,这幅画倒是值《京畿瑞雪图》得原价,甚至要比之更高。
看其笔法,跟王摩诘的笔法很像,泼墨染山、点水,使得整个画面灵动非凡,有点王摩诘的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韵味。
不过,后世却没出现此画,怕是在历史的长河中被毁了。
如今,到可以拿来治治这张姑娘嚣张的样子,就是可惜了此画。
但是,我余慧瑈不让你破财消灾,我就不姓余。
“那我就按那副《京畿瑞雪图》卖给你吧,诚惠两千两。”
李掌柜也知道这幅画真实的价钱,本着余慧瑈给他带来的财运,就把要卖出的价钱压低了一些,并且也看清楚了余慧瑈眼底传达意思,“拿好了,六娘。”
拿到画的张姑娘,本来打算要奚落一番余慧瑈,却错愕一愣,看着李掌柜把画递给余慧瑈,示意其亲自装进黄檀木的盒子里。
余慧瑈却没动,只是先掏出来两千两交子,要先给李掌柜,再去装画。
这一下,是张姑娘没想到的,余慧瑈还真的有银子买画,这也让旁边的肖姑娘跟少年郎都呆住了,估计没想到寒酸又其貌不扬的余慧瑈,居然真的有钱,看着也就是八九岁的小姑娘,一出手就是两千两。
“她看上的,我都要了。”
张姑娘感觉脸很疼,恼怒的吼了起来,一把抢过李掌柜手里的画,又推了李掌柜一把,李掌柜没防备之下,一个踉跄,手一抖,撕拉一下,画轴连接画纸的地方被张姑娘,大力之下扯坏了。
“哎!可惜了,好好的画毁了,就算修好了,也就值十两银子了,掌柜的,这是十两,您拿好。”
余慧瑈立刻把两千两交子塞回袖袋内,又从腹袋内掏出十两银子塞进李掌柜的手里。
回头又满脸可惜的,看了看张姑娘手上损毁的画,摇摇头,看着李掌柜,好似不知道该怎么办,装着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才从张姑娘手上拿过那幅损毁的画。
只得拿着一副求助的眼神看着李掌柜道:“不过,修画的钱和损毁的钱,得要这姑娘掏。”
原本两千两的画,一下子变成十两,李掌柜的心像坐过山车一样。
这那是他受得了的。
“姑娘,你财大气粗,不在乎,但小店本小利薄,你弄坏的这幅画,原价三千两,你得照价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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