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那天, 任彦东没去公司, 把书房那幅字拆下来给老万送去, 盛夏把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带走了,只有这幅字,她没动。
在她看来, 这幅字只是老万解燃眉之急拿来救场的道具, 不属于她。
下午字画行不忙,老万正在会客室写字,任彦东进来时他微微吃惊, “今天怎么有空?”
任彦东:“休息。”
从过年到现在,他一天也没闲下来。
他把字放到展示台上, “你的镇店之宝。”
老万:“送都送了,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再说, 也不是看你面子送的。”
任彦东直言不讳:“放在家里碍眼。”
老万:“.....”
一口老血堵在心口。
那么贵一幅字,他竟然说碍眼。
老万搁下笔, 把那幅宝贝放到保险柜里。
他也理解任彦东, 毕竟这幅字是任彦东撒谎以及被甩的直接证据,连盛夏都不把它放在心上了, 看着是要碍眼和扎心。
“跟盛夏现在怎么样了?”
任彦东双腿交叠,倚在沙发里闭目养神,半晌后才说了句:“不怎么样。”
老万本来想给任彦东泡茶, 看他一副疲惫的样子, 大概也没心思喝茶, 就给他倒了杯温水。
搁以前,他才没那个闲工夫八卦别人感情问题,就因为任彦东和盛夏这事,他也算小半个参与者,总觉得心里不安。
他把水杯搁在茶几上,问任彦东:“那你打算怎么办?”
任彦东也没想好具体怎么办,要是想到了,就不会踌躇不前,他只知道:“目前的路行不通。”
现在他在一条死胡同里,绕来绕去最后还是回到原地。
老万:“行不通的路就要放弃,再寻其他出口。”
任彦东揉着太阳穴,考虑片刻,“嗯”了声,他现在不想讨论这些,“我眯会儿。”
老万摇摇头,把会客室的门关上,去了外厅。
一直到傍晚五点半,老万才进会客室,准备叫醒任彦东,哪知道任彦东正在写字,“以为你还睡着呢。”
任彦东一分钟也没睡着,后来索性起来写写字,静心。
老万晚上还要参加一个慈善酒会,他问任彦东:“你要是不忙,也一块去?”
任彦东不喜欢凑热闹,如今更是没心思去应酬,“不去了,公司还有事要处理。”
从字画行出来,任彦东去了公司。
向秘书加班还没走,以为今天任彦东不过来了呢,她从保险柜里拿出手表盒去了任彦东办公室。
“任总,手表已经好了。”
任彦东微微颔首,“早点回吧。”
等向秘书关上门,他才打开来看,原本是情侣手表,现在也没了之前的意义。
他登陆微博,给盛夏发了条私信:【我十点钟到你公寓楼下,能不能下来一趟?】
过了十多分钟,盛夏也没回过来,消息显示,未读。
电脑已经打开,他也没用,直接又关上,离开办公室。
在去公寓的路上,任彦东接到老万的电话,“你...要不要紧?”
任彦东听得一头雾水,“你喝醉了?”
老万那边嘈杂,他出了宴会厅,找个安静的地方,“我真没想到盛夏跟你分手,对你刺激那么大。”
任彦东:“...怎么了?”
老万叹气:“你一次性写了二十多幅字给慈善晚宴主办方,你...心里怎么想的?”
任彦东懵了,“什么字?”
老万很无语,反问:“你说呢?”
任彦东真不知道,他已经好几年没专门写过字,也就是今天下去在字画行练了练,不过不是很正式。
他问:“确定是我的字?”
老万确定以及肯定,那些字就是任彦东的,印章也是,任彦东的字还不具备商业价值,都是慈善拍卖,所以没必要弄假。
任彦东:“拍照给我看看。”
老万:“已经被拍走了几幅,我又不认识人家,怎么拍照?这样吧,我去问问主办方,这些字是谁赞助的。”
挂了电话,老万就托人去打听。
任彦东对着手机屏幕若有所思,他隐隐预感到是盛夏,又被自己给否定了,他不希望是盛夏。
可心里的那种不安,一点点放大,无尽蔓延。
很快,老万的电话再次打进来,“是盛夏。”
即便有心里准备,任彦东还是被刺了一下。
老万继续说着:“是她这一年半来托朋友拍的,都是你早前写的字,有些还是打听到了去处后,高价买回来的。”
她那么在意的东西都不要了,这份感情...大概是没回头路可走。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任彦东,电话里有瞬间的沉默。
老万问:“剩余的那些,我给你拍回来?”
任彦东的拇指用力摩挲着手表盒子,“不用了。”之后就挂了电话。
好一会儿,任彦东才缓过来,吩咐司机靠边停。
他让司机回家,他自己开。
司机担心他的状态,“任总...”
还不等司机一句话说完,任彦东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我心里有数。”
周末晚上,这段路异常拥堵,半天都不挪一下。
任彦东不时望着车外,直到后车鸣喇叭催促,他才回神,赶紧往前开。
一直到了公寓楼下,盛夏还是没回过来。
任彦东下车,点开私信箱,显示已读,盯着屏幕看了片刻,他给盛夏又发了条私信:【我已经在楼下。】
盛夏看着对话框,任彦东的微博昵称是:盛氏孤独树,头像也是她曾经画给他的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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