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要离开？”黑衣男子上前一步惊讶的问他。
“嗯。”何素生声音淡淡，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为何？”程林平不解，“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向大家解释。”
“师兄，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刚入山，向师尊可曾说什么？”程林平沉默，何素生入山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他与自己一同长大，哪能记得还说过哪些话。
“我说。”何素生笑了笑，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人世混沌，民不聊生，我迟早有一天会离开的，尽我绵薄之力，以求人世安定。现在时候到了，我该走了。”
“你留在这里照样可以降魔卫道，为民除害啊。”程林平极力挽留他，“以剑阁山云锦君的身份。”
“留在剑阁山，太多事情受到限制，不如在外来的自由。且说云锦君的名号嘛，终是浮云。”
“可……”
“师兄，什么都不必再说了，我去意已决。”他最后向程林平作揖，“师尊对我的教导和与师兄之间的情谊是我万万不会忘的。”
“师尊……你去看过他了吗？”
何素生顿了一下，漂亮的眼睛微微垂下，“去看过了，师尊……他没有意见，让我只管去做。”
“那便好。”程林平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我也不好再留你什么了，路上要千万小心。”
“嗯”
告别了程林平后，何素生便下山了。
他出来并没有带什么，一些常穿的衣物和用的盘缠，以及他自己的剑——素生。
素生是师尊在自己16岁生辰时送给自己的，据师兄说，这是师尊用一头极其珍贵的万年妖兽的兽骨炼成的长剑，上面镶嵌的玉石是女娲补天用的灵石，剑身通体雪白，唯有灵石一点红。剑鞘饰何素生自己锻造的很普通的玄铁，与珍贵的长剑相比寒碜许多。剑鞘的上端刻着“素生”二字，这是师尊为他取的，独属于他自己的一把剑。
很久之前刚拿到这柄剑的时候，何素生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并不是欢喜，更多的是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师尊是如何拿到万年兽骨，虽说在天下人的眼中，师尊似乎永远是无所不能的，但在何素生的眼里，师尊与普通人无异，他不是无所不能，他也会受伤。他只知道，在给了自己这把剑之后，师尊闭关了五个月，他现在仍记得师尊拿到兽骨回来的那日，他一向冰冷的脸庞变得苍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右手拿着剑的手在微微颤抖，血液顺着手臂流淌下来，身上均有些狰狞的伤口，殷红的鲜血落在雪地上，宛如一朵朵盛开的梅。
他对弟子一向很好，对自己……也好。
要说自己两手一挥，头也不回的离开剑阁山，根本不伤心是假的，待了二十年的地方，任谁都会有感情，都有不舍。但他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做。
不只是降魔卫道，更重要的缘故一直藏在他的心中，等待着新一轮的挖掘。
他非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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